先 驱 者(二)
阿拉杜斯之王
有一次,阿拉杜斯城里的长老们晋见国王,请求他颇令,禁止在城里饮用葡萄酒和其他酒精饮料。
国王转过身去,冷冷一笑走开了。
长老们惶惶不安地退下朝廷。
遇到王宫门口,他们遇见了朝廷侍从长,他一见长老们面有难色,便明白了其中缘由。
侍从长说道:"真可怜,朋友们,要是你们碰见国王醉了,他必定会恩准你们的请求。"
自我心的深处
自我心的深处,有鸟飞起,飞向天空。
鸟越飞越高,却又越来越大。
起先,它只像燕子一般大小,而后像云雀,像兀鹰,像春天的云团,最后,竟至遮蔽了星光闪耀的天空。
自我心的深处,有鸟飞向天空,鸟高飞而复巨硕,然而终没有飞出我的心扉。
呵,我的信仰,我难以驯服的真知!我如何才能飞到你的高度,与你同观印画在空中的人的"大我"?
我如何才能将心底的大海化为烟云,随你一道在辽阔不可测的空中轻德?
那羁身于殿堂的囚徒,如何才能一睹殿堂金碧辉煌的穹窿?
果实的核心如何才能扩伸,以至包含了果实?
呵,我的信仰,我锁链加身,身处这以白银黑擅为栅栏的牢笼,竟不能与你齐飞。
然而,自我心的深处,你飞向天空,是我的心包孕了你,我可以因此满足了。
朝 代
伊沙奈国的王后正经历着分娩时的阵痛,国王和朝廷的重臣们在"飞牛大厅"等候着,他们屏声息气,焦急万分。
黄昏时,一位信使匆忙走进大厅,他在国王前俯身下拜,票报说:"我给国王陛下、给国家、给国王的奴仆们带来了佳音:拜特隆国的暴君、国王陛下的不共戴天之敌、好战的米赫拉卜,已经毙命!"
国王和重臣们听罢,全都站起欢呼,因为强悍的米赫拉卜一日在世,就必定要骚扰伊沙条国,掳掠其人民。
与此同时,御医带着助产士们也来到"飞牛大厅"。御医在国王前俯身下拜,禀道:"国王陛下万寿无疆!陛下对伊沙条的统治,必将传至万世;因为就在此刻,陛下您喜得贵子,江稷江山有人承继了!"
国王御颜更是大悦,同一时刻里死敌归无,王室有继,真是双喜临门。
且说伊沙条城里有位极灵验的预言家,既年轻又敢于直言。当夜国王便令人带预言家见他。预言家被带到朝廷后,国王饬令:"你预言一下,吾国今日新得的王子前途如何?"
预言家毫不犹豫地答道:"呵!国王且听,听我说出您今日降生的王子的前途:国王的死敌、昨日黄昏死去的米赫拉卜的阴魂,只在风中寄了一日,又寻得托生之躯;他托生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您新得的王子。"
国王听罢大怒,拔剑杀死了预言家。
从此至今,伊沙奈的贤明之士经常在暗中相告:"你不知道吗,自古以来都在传说:伊沙奈被敌人统治了?!"#p#副标题#e#
真知与半知
浮在河边的一根木头上趴着四只青蛙。突然冲来几个浪头,木头顶浪向下游慢慢飘去。青蛙们非常高兴,因为这是它们的首次航行。
不多久,一只青蛙说话了:"这根木头实在神奇,它会运动,就像有生命一样,真是闻所未闻。"
第二只青蛙说:"不,朋友,这根木头跟别的木头一样,是不会运动的;运动的是河水,它流向大海,也带动了我们和这根木头。"
第三只青蛙却说:"木头和河水都不会运动,运动的是我们的意念;没有意念,一切运动都不复存在。"
三只青蛙为究竟是什么在运动争辩起来,它们越辩越热闹,嗓门也越来越大,但到底还是互不服气。
于是它们转向第四只青蛙,它一直在细心听着各方的言论,并未作声。青蛙们请它发表见解。
它说:"你们都对,说得都不错。运动的既是木头,也是河水,也是我们的意念。"
那三只青蛙听罢勃然大怒,因为谁都不想接受:自己的观点不是完全正确,人家的观点不是完全错误。
接下来怪事发生了:三只青蛙同仇敌汽,一起使劲把第四只青蛙推进了河中。
白纸如是说
一张雪一样清白的纸片如是说:"我生来纯洁无瑕,愿今后永续这份纯洁。我宁可被焚,化为灰烬,也不愿黑色玷污我,不愿脏物靠近我。"
墨水瓶听了白纸的话,在自己黑色的心中暗笑,后来便再不敢接近白纸。彩笔听了白纸的话,也再不去碰它了。
果然,这张白纸得以永续自己的洁白和纯净了:洁白,纯净,又空空如也。
学者与诗人
蛇对云雀说:"你会高飞,但你无法到大地深处探幽;在那里,生命的元气在完美的静谧中涌动。"
云雀答道:"是呀,你无所不通,岂止如此,你的智慧简直无与伦比。可惜H不会飞翔!"
蛇好像没听到云雀答话一样,继续说道:"你见不到蕴于深处的奥秘,无由在地下王国的宝藏中蠕动。就在昨天,我还在一个红宝石洞里栖身,那里和成熟石榴的肚里一样,最微弱的光线也会将宝石映成火红的玫瑰。除我之外,谁有幸一睹如此奇观?"
云雀:'是呀,只有你能匍伏于往古的晶莹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