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倾心,巴黎左岸

2007-10-26 19:17 | 文/天下无为 | 3072次阅读 | 相关文章

右岸是用来看的。而左岸是用来走的。右岸是拜物的。而左岸是用来激情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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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就像是一句空空的标语,被越来越多次地使用与喊出来,尤其是在上海这种极度慕恋巴黎的城市。

当我此刻正要下笔描述左岸的巴黎时,心里很有一种亵渎的嫌疑;那里的黄昏是金黄与蔚蓝的,那里的雨天是不需要撑伞的,那里买烤肉的希腊人的眼神是有影射力的,那里的儿童是从斜斜的坡道上、追着一只甲壳虫滑下来的,而无论怎样,任何对此的描述都将是笨拙和多余的。

这时候,假如让文字成为某种画面的解说,把语言当作某种视线的旁白,倒可能更好些。那么,就请这样阅读吧。

最爱的马路

巴黎的各种路名和地区名称都来历深远,比如蒙田大道(Avenue Montaigne)和中央菜市场(Les halles),都有可能让人在听到后发生一秒钟失神的情况,因为从书里看来的知识大都无法兑换成彩色的现实生活。

在左岸,我对之最有感情的路有两条,蒙帕纳斯大道和蒙帕纳斯街。因为那时我们就住在两条路的交叉口,而那段日子的生活,就像略萨在小说里所描述的,“走……不停地走……彻夜行走”。

记得,第一次来到蒙帕纳斯,是在对巴黎和左岸未有任何预感的状况下,走出了Vavin地铁站,从阴影中一下子献身于巴黎少有的灿然阳光下,而那就在左岸、蒙帕纳斯大道、西蒙涅·德·波伏娃的诞生地对面。地铁站出口,几名罗马尼亚女子在贩卖百合花,她们说的法语喉音强烈,跟巴黎人口音的差别有点类似于蒙帕纳斯大道跟蒙帕纳斯街之对比,一个宽阔直达,一个上下起伏却幽静深奥。

从Vavin站出来,沿着大道走,先遇到有名的啤酒馆Dome Brasserie,入夜时分里面总会坐满上了年岁的绅士和淑女。它摆放在侧门口的海鲜台是吸引人眼球的事物之一,简直堪称《图解法语海鲜词典》,为此我们特地进门预定了桌子,但那股恼人的老绅士拘谨风格,严重地吓住了散漫的我们,只好再往前走,去了更为著名、但风情松散得多的La Coupole咖啡馆。

只要讲几个前常客的名字,La Coupole的样子就会兀现出来,他们是萨特和西蒙涅·波伏娃、波兰导演波兰斯基。夸张一点讲,在大约10%以上的“巴黎题材”法国电影里,你都能找到这家餐厅的内景或或远景或店招特写。电影《巴黎的约会》,导演是以拍摄巴黎为使命的伊力·侯麦,第三个片断结尾处,男主人公青年画家独坐在La Coupole靠窗的位子喝啤酒,无望地等着失约的瑞典籍女友。

风格很左岸,也很蒙帕纳斯。蒙帕纳斯曾是艺术家密集的地区,而La Coupole则是密度更高的场所。我们不懂艺术,辨认不出餐厅里各有名堂的画幅,但却甚爱其间的美味和喧嚷,可见,艺术和美食可以共存却不必沟通,它们有可能形成平起平坐的关系。

继续往前,是一家Tabac。法国的香烟店都叫Tabac。这家店门口总在晚上会隔三差五地排很长的队,一律的年轻人,我们也知道法国年轻人的耐心好到顶点,他们会为了看一场电影而去排几个小时的长队,但是走来走去路过这支长队,总觉得怪异,耐心再好也不至于为了买一盒普通的烟而一个多小时跟着一支无聊的长队蠕蠕前行吧。在进去买了几次电话卡之后明白了,那是在排队买彩票。相信彩票的人基本都相信命运。法国人狄德罗写过“世事都早已在天上写就”,而博尔赫斯则在《巴比伦彩票》中做出了更合理与有趣的推断。这些话放到巴黎右岸去说就太故弄玄虚了,而在左岸却没关系。

接着就到了蒙帕纳斯街,路口的石墙上钉着巴黎最显眼的蓝底白字路标Rue du Montparnasse。街口的一幢小楼就是我们住过的地方,每天从这里出发,夜半再回到这里,有点像临时的家但又绝不是。这条街坡度向上,而这种带斜坡的碎石路,恰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属于欧洲的狭窄的街道。也许,这样一个偶遇的住处正是梦寐以求的。

穿过蒙帕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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