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之情结
“扇”字,上面一个户字,说明与每个家庭都有联系,于每个人有关。下面一个“羽”字,至少可以说明原始的扇子与羽毛有关联。心海中印象最深的莫过于诸葛孔明手中的那把羽扇,它与儒雅、智慧、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几乎可以划上等号。
提到扇子,自然而然想到了小时候我妈妈手中的芭蕉扇。白天她端坐在我的身边,一刻不停的摇动着扇子,为我祛暑避阳;夜里则侧卧在我身边,手不高不低地扑扇,为我驱蝇赶蚊。其它事情不说,就是这一件事就让我终身都报答不尽。
朦胧记得四五岁时,妈妈故意把扇子给我,让我帮她也扇一扇。望着妈妈的笑容,我开始是一只小手慢慢地扇,可是没到两分钟就变成两只手,到三分钟了,扇面平行上下扇动变成了垂直晃动了,浑身是汗。妈妈很快把我拉到身边,疼爱地又帮我扇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夸赞着:“乖!妈妈的宝贝真乖!”一生中,为妈妈扇扇子就那么三分钟。
妈妈手中的那把扇子,有时也会给我带来“威慑”,那就是我做错了事:如调皮捣蛋、不听话、脏话骂人时,愠怒的妈妈会用它轻轻地拍打我两下,还边打边说:“再不听话,我就打扁你!”其实那一点都不痛,我也明知,那是疼爱,但看到妈妈的脸色,为了不让她生气,我会立刻中止错误行动。
到了七八岁后,妈妈帮我买了一把小一点的芭蕉扇,还叫爸爸在上面绘上简单的山水画或即兴题上几句诗,然后再放到煤油灯上去熏黑,再用水把墨汁洗掉,当你再看时扇面魔幻般地变成了镂空的山水画或者字,煞是漂亮,扇动时更灵动,心里似乎更感凉爽。尽管我也特珍惜芭蕉扇,可不要多久,好端端的芭蕉扇,不是被我压折扇面,就是折断扇柄,更多的是把扇椽搞破。如果不是妈妈及时更换,说不定史上又会出现个济公形象。
到了上学时,每逢炎热之时,书包里就会多出一把纸面折扇,纸的颜色不一:有白的,有黑的,有粉红的,有黛绿的……扇面上的画也更显栩栩如生:有齐白石的虾,徐悲鸿的八骏,更多的是浓缩那个时代背景的《红灯记》、《沙家浜》等主要人物形象。值得一提的是我们断然不敢去“请”带有毛主席像或者毛主席诗词的折扇,因为一旦搞坏,必将大祸临头,轻则被批,重则开除。
走入工作岗位后,城市各种各样的扇子确确实实让我大开眼界,什么塑料扇、丝绸扇、羽扇、檀香扇,五花八门、琳琅满目,但很少看到蒲扇,麦秆扇,就连芭蕉扇也可怜兮兮地蜷缩在店铺的角落里。即使你要买,售货员也不会给你好脸色。因为本身才几毛钱一把,就算全是利润也就几毛钱,更有甚者有的店根本不卖芭蕉扇,免得营业员和顾客产生摩擦。
记得多少年前,有一次家里生炉子需要扇子,我连续跑了十几家店,就是买不到芭蕉扇。最后骑着单车,跑到十几里外的乡镇才买到。原因是当时城里已普及了电风扇,他们买扇子一来是作为停电时的不时之需,二则主要是为了装饰一下房间,因为扇子,特别是折扇,本身就是一件工艺品。有谁愿意去购买既丢面子,只有厨房才用的芭蕉扇呢?
但经典就是经典,没过几年,芭蕉扇又悄悄地游回了城中,游回了市民的家中,不是芭蕉扇便宜,而是人们在使用其他扇子的时候,发现扇出来的风就是不如芭蕉扇扇出来风的凉爽。你看,头顶的吊扇把房间越扇越热、越扇越烦,还有那苍蝇似的嗡嗡声。人们本能地睡前关掉电风扇,静静地摇起了芭蕉扇,淡淡的清香,萦绕在身旁,沁入心房。
我对芭蕉扇情有独钟。即便是在办公室、家里到处装着空调的情况下,每年都要买把芭蕉扇。虽然没有像小时候父亲那样再去镂空字画,但总是保持很洁净地放在枕边,否则我会睡不着觉。空调一直开着,在我进入梦乡之后,虽然裹着毛巾被,总有蜷缩在春寒里的感受。有时明知道要关掉空调或升高温度,可就是不想拿起遥控器,头脑在开与关的数次斗争后,极力挣扎起来关掉空调,是否属于空调综合症不得而知。
愿意芭蕉扇永远陪伴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