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屿洞天听籁声

文 叶德芳

青山对大地说，我是你的儿子；儿子对母亲说，我的胸膛奔腾着你的忠魂。母亲轻轻地点点头。

尚若把瑶林、黄龙二洞作为你长子次子的胸怀，所蕴藏的是天成的俊朗、清真、多情；哪长屿石洞——诞生在世纪曙光首照地傍的儿子，则用自己的挚爱，任凭人们在他的胸腔千锤万凿，镂刻成洗炼、茹苦、拓展的抱负和苍穹般的襟怀。

那一定是久远的洪荒岁月了。母亲一声痛喊，塑造了你；于是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可是你为什么长在这里，迎面着第一缕的曦露，和合着东海的涛声，倾听石夫人的吟唱？多少年过去了，人们用钢与火把你改变成一个个四面悬崖峭立的洞天福地，让你吸纳日月精华，天地灵气；而你却用心血躯体把阳光给予的公平反哺给海之隅的子民。多少年过去了，是你把先民的雄浑号子和伟岸身影镌录在你的皱褶里，让历史的帘幕在春夏秋冬无限循环，为生活的延续而歌怀。

你知道吗？人们钦佩你的深沉。也许你是不幸的，你本自可崔嵬，安隐于此，保有久经的沉默与无争，悄然地整合自己的思绪，环串成珠链，希冀着虞美人的垂盼。可你却为什么所感召，似乎读懂了朝晖的欢呼致意，决然地敞开胸怀，振臂把东海的风起，叠成冲天的号角，引航南来的鸟儿重归雁山；把东海的云涌，揽为洁碧的泉水，滋养肥沃的温黄泽国；把仅仅一线的阳光变幻成七韵，叙述着洞与天的故事，论理愚公与智叟的对话。www.sanwen8.com

你明白吗？人们敬重你的博容。你忍受着斧凿的痛苦，宁肯付出数万岁的代价，奉献无私，演说热烈真挚，验证着时间的公正，没有愤懑与不平。却总挥洒着含泪的微笑，相拥稍作歇脚的和煦的东来信风，未经商询，便很快地理解了；你期望心心相印，用合一的调符，吐哺勇敢而多情的种子茁壮成长并荣光体面。

你感叹光影的慷慨抚爱，不辞辛苦地寻找坦途，寻找每一滴甘露。终于迎来风儿与泉流昼夜和你相伴，为你洁面润肤。顾盼着上下的斩新与异彩，你靓丽了，妩媚了，就像春之葱郁，之蠢动，之翩跹，引来百鸟和鸣，金竹颤动。

有一天，远足的陌生人发现了一个奇妙，一个音乐文化史无前例的奇迹--你哪苍凉的胸膛竟然就是维也纳的金色大厅！遐想当年，匠人在创造你的时候，定然是面对着幅幅画幕，定然是毫无疑问地落下雕刀、画笔，淋漓尽致地勾勒你的自然、粗犷、质朴。探询你，原只为好奇，想不到却如此地震撼、鼓动、柔情？谁说钟爱是痴心？在突遇的机缘前获得了久经向往和苦苦追求的美好事物，怎不令人神醉。

这是曲谱的世界，音乐的天堂。只有这神奇、瑰丽、祥和的得天独厚的地方，才能成为生气勃勃、籁音袅袅的王国。www.sanwen8.com

这是一个心跳的日子，一定是海顿、莫扎特、贝多芬带来了欧洲的温郁，告诉那里黎明、月光、暴风雨的奏鸣和英雄、命运的交响；一定是舒伯特夜曲的深情倾诉、勃拉姆斯徐缓催眠的摇篮；一定是柴可夫斯基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联对、约翰.施特劳斯蓝色的多瑙河流畅。合眼睡在如诉的悠扬中，迷迷里听不清这是夜鹰的私语、林叶的婆娑，还是奔马细碎的蹄音！那时而高扬时而沉郁的曲调，有些似乎忘却又似乎记得。依稀中风、云、水、路都有呼应和关联，仿佛以前走过的乡村、城市、绿野、山川都化成了生命。不知聂守信的进行曲与冼星海的大合唱裹挟着什么样的脚踪，吹拂着五千年，踏死了寒冷，叫醒了多少冬眠的人；这是不是对未来的坚定相信，不屈不挠的努力啊。又隐约听到了雨滴打在芭蕉树上的淅沥之声，是谁在告诉春风是怎样吹开花蕾？抒发丰收在望的欣喜之情；是谁凭借百鸟朝凤的热切生机，指点小燕子应怎样地依恋绿杨柳？是谁又在秋的十面埋伏中把错乱的大珠小珠敛拾在玉盘？这些，来自何方，你必定知晓。或许睡美人也知，敦煌飞天也知。

艳阳似七个小矮人在枝梢快乐地跳动，洞府飞溢缤纷，火红的是殷切，墨绿的是厚重，橘黄的是昂扬，金色的是辉煌。

究竟是谁弹奏了世间的第一禅音，活力冲涌洞天早醒的诗心，掸起风尘的睫毛，穿透岁月瞳孔。真诚地给困难的伙伴予帮助？

听到了，那是震荡的回音，高高天庭上的籁声。景仰吧，一串生命的歌颂。

2002年10月6日在温岭新河#p#副标题#e#上海注册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