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电梯

乔迁新居后，我住二十四楼，每天上下楼，乘电梯是必定的。时间虽还不长，但对乘电梯总有丝丝的介怀。这倒不是前几天报道十几个建筑工人由于电梯事故殒命之事在心中留下的阴影，实在是乘电梯时有别样的况味。

我上班一早一晚，出门天未亮，回家夜已深。一人乘电梯，实在是无聊之极。从一楼到二十四楼，或者从二十四楼到一楼，这之间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书报也读不了几行，问题也思考不了一个，要打发这一点时间还真令人纠结。先是眯着眼睛数数，看自己数的数与电梯的速度是否一致，次次这样，现在居然练得也八九不离十了。后来就是憋气，看一口气能憋多少层楼，功夫练得不错，现在也居然能一口气能憋上二十四楼了。此种情况就好比是不爱学习的学生随时都在盼望着下课，为了等下课那一惊人的铃声，不断的数数，不断的摁脉搏——真是无聊！

独乘虽是无聊，群乘却是痛苦。小区电梯不大，十人是极限，上下电梯人多，等是难免的。当看到电梯似乎每层楼都在停，心里已不知暗骂了多少次娘了，好不容易电梯来了，门一开，大伙必是蜂拥而进，直到电梯发出报警声。“超载了，超载了！”大家都嚷嚷，可就是不见有人愿下，最后没办法——有人被挤了出来。于是，电梯门一关，便开始了乘梯之旅。大热天，一群陌生人挤在一起，手都无处放，放在自己兜里，太热；放在别人兜里，犯错；手垂下，空间太小；手举起，又不必投降——一句话——不爽。而且一群陌生人，又无话可说，转身不可，偏头不可，挠痒痒都都担心挠到别人身上了。所以，大家屏气凝神，要么都抬头望着顶篷，要么都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按钮，那姿态说不出的不雅。更害怕遇见因天热而“赤膊上阵”的兄弟，在你忍受诸多不适的时候，还得与他来一次“亲密接触”——真是痛苦！

乘电梯的不爽还在于尴尬。

有这样一种情况：你刚好赶到电梯口，电梯门又刚好打开。“太好了！”你不由得在心中发出感叹。可正当电梯要关门时，一位仁兄一闪而进。这时，是一位熟悉的人还好，聊两句天也就打发了这一会儿的时间。但更多时候是位陌生人，两个陌生的男人呆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那感觉是无比的压抑，压抑得有些让人尴尬。

还有这样一种情况：你正在等电梯，电梯由下面来了，门一开，你正准备进，可一看，里面还有一位姑娘。你马上一愣，是进还是不进？一秒钟后决定，还是进吧。于是电梯开始移动了，无比的尴尬也开始了。首先站位置就不太好确定——站近了有垂涎之嫌，站远了又疏离之意。其次就是目光的位置——在别人身上游走，别人肯定认为你有毛病；看也不看别人，别人又难免要觉得自己有问题。最后，我的办法是故作潇洒地看看电梯内的墙壁，久而久之，电梯内乱七八糟的电话号码都要给我记完了！——真是尴尬！

乘电梯有时让人无聊，有时让人痛苦，有时让人尴尬，诸多况味，不一而足。但我想，电梯还得乘的，总不能因噎废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