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与中华文化
李世民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于是,我喜欢上了读书,书中这三面镜子兼而有之。历史的悠远和文学的精美兼而有之的是余秋雨的书。《问卜中华》、《寻觅中华》这样的题目除了余秋雨还有谁有胆量和气魄用之?读他的文章,会被湮没于历史与文学的烟波浩渺中,变成一粒尘土,尽显人的脆弱。作为历史文化名人更脆弱,这种脆弱缘于文化与政治的结姻。文化名人“无论在实际智力水平还是在广泛的社会声望上能有力的辅佐各个政治集团。争取他们,往往关及政治集团的品味和成败;杀戮他们,则是因为害怕他们,提防他们为别的政治集团效力”(余秋雨《千古绝响》)。不问朝政的李白身上也发生过与政治有关的故事。开元盛世,大唐抚远四海,有一天来了三个可毒特使,向大唐递上国书,朝中大臣包括译馆的译员没一人看得懂蛮书,急坏了李隆基和当朝宰相李林甫,而诗仙李白浪迹天涯,到处与人沟通,对六蕃语言懂一些。李白不仅识破了可毒的阴谋,而且奉旨用“尔邦之文回复尔邦之人”,既彰显了大唐威柔怀远之意,又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战争,满朝文武无不钦佩之,就连看不起文人的武将也称赞“李白的一支笔抵过千军万马”。李白这位天子呼来不上船的最具个性的文人到底还是和政治扯上了关系。千千万万的文人,在那个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风起云涌的年代,他们的命运如何呢?有多少文化名人成了刀下鬼、阶下囚,又有多少人被放逐,沦落天涯,潦倒一生。做文化人难,做文化名人更难。余秋雨用《文化苦旅》道出了几千年文化人无奈的凄凉,一个苦字,那是几千年沉积的郁闷。我对政治的认识来自古代的宫廷争斗,对这一词语的定位来源于武则天:武则天为了获取李治的宠爱,趁王皇后来看望她的女儿时,亲手掐死自己的女儿,嫁祸王皇后,把王皇后的手脚砍去装在坛子里。我原本不信,这太血腥和残忍,可在不同的地方都是这种说法,也就不得不信了。我便认为政治有着无穷的力量,可以改变世间的最美——女性之美、母性之美。于是,对那些在政治漩涡中挣扎的文化名人多了一份理解和哀婉,读《文化苦旅》时便有一份沉重之感。
余秋雨的文章太大太大,大得像如来的手掌,但它却不乏读者。听爱人说他的一个朋友,是一个不大的建筑老板,居然读余秋雨的书,而且只读余秋雨的书。我很诧异余秋雨的文化魅力如此之大。掩卷思索,余秋雨在做着一件前所未有的事,他在精心梳理中国的文化历史,探索中国文人的人格心理,唤起了人们的文化人格和文化良知,所以他是一位文化卫士,在他身上有鲁迅的风范。文化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中沉沉浮浮、起起落落,从春秋战国的百家争鸣到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封建王朝被改天换地后七十年代出现批林批孔,二十世纪末掀起一股国学热潮,文化像一叶扁舟出没在政治的风波里,其间的症结只有余秋雨在寻觅,在问卜。这是一种何等的能力和气魄!这种气魄我满怀崇敬,虽然我不喜欢崇拜名人。在我看来,崇拜是一种虚无缥缈,与其崇拜,不如脚踏实地。当我发现自己真正站在巨人的脚下时,我这样做了,这是同盲目崇拜截然不同的瞻仰。
(2010.5.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