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圈年轮划过
一九八三至二零一零,二十七个年头,一生的三分之一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如果以编年体来写我的这三分之一岁月,那应该是平淡无稽,波澜不惊的虚度,是碌碌无为,泯然众人的浑噩。提不起阅读人的兴趣,也勾不起我的心伤,三分之一的时间,就这样简单。
都说人在黄昏,最爱回忆年少轻狂,找一些慰藉。如苏东坡《江城子,密州出猎》第一句就是:老夫聊发少年狂。现在的我,在第二十七个年头,低头思索不过几分钟,想着以前的天真,幼稚,荒诞,接近真实却又背离于真实,沉迷于虚幻却又恐惧于虚幻的童年,少年,青年,是来感叹,还是应该来缅怀?是来失落,还是应该来振奋?只知道那一丝苦涩的味道,像蛇的信子一样,游离于心胸!
童年是无拘无束的,是烂漫天真的,是属于那个特定年龄而无法掩饰的,是天边漂浮的云,是苍狗,是在夜晚睡觉梦到直至醒来也会一抹微笑残留嘴角的梦魇。那时候奔跑在田野,河边,在清晨,在傍晚,都像抓不住的风,掐不断的时间。为捉一只青蛙,可以蹲着想半天的方法;为逮一条黄鳝,可以不计辛苦的做一个夹子;为打一只麻雀,可以沿河边寻找一支可以做弹弓的树枝;等等等等,回忆太多,就感觉距离久远。如同那时候,和朋友一起去高坎边捉蛇,两个人兴奋之余,是没有害怕的,而现在呢,别说捉蛇,怕是看见时候,心里就有一点怕了。流着鼻涕的年纪,没有偷鸡摸狗,但用弹弓将邻居家的小鸡当小鸟来打,悄悄割家里的香肠去河边煮竹筒饭这般可笑的事还是做过的。那时候,只是笑,不带任何性质的笑,不带任何包装的笑,不带任何面具的笑。
童年到少年,其中的转变太快,如今想来,仿佛不能用时间来计算,只能想着玩什么来区别。如果童年是不谙世事,那么少年应该算是对世界的懵懂的吧。毕竟就算手中玩的,也从弹弓到小规模的火统了,这当算从冷兵器时代过度到热兵器时代。于是,开始不安分,总想去打河边别人放养的鸭子。说来可笑,手中的玩具没有把鸭子打成,却在表哥外出时候碰见他一混子朋友,那时候,看见第一支火药枪,手枪形式。也没有打鸭子,因为放鸭的老人看见后,直接给捉了一只给我们。后来一帮子小屁孩也干过拿着石头砸,举着棒子围追堵截一群鸭子,好不容易逮到后,却发现刀什么的都没有带给放了;也扛着表哥家的气枪,背后顺一把斧头,在甘蔗成熟熬糖的季节,耀武扬威,像小混子一般的冲着,闹着,砍这家的甘蔗,打那家的鸽子。那时候,知道怕,知道命只有一条,看着别人老远提出砍刀,白晃晃的光刺眼。虽然没有真刀实枪的招呼,但是想着那光,心里渗得慌。
相信任何一个人的初中,都是在新奇与焦灼的心态中度过。现在都还清楚记得,入初中第一天,校门口就上演学生打老师一幕,记不清楚的是,那时候有多少个朋友,一个班的桌子下面,藏了多少把砍刀,又看见多少幕一个人举着凳子追前面的人,多少次看见面前的人捂着后脑,被高年级的人用板凳砸。初中,到现在的记忆,就只有愤怒,只有那些刀和血,就只有那些凳子钢管,出奇的是没有眼泪,没有家长,没有老师。三年时光,每当我回到那所学校,所有的记忆,都是在血与刀的变换中衍生,然后才想起一些人,一些事。不曾年少轻狂到提刀做什么,也没有听到有人捅死人,三年后,当我离开时候,才知道,那时候的我们,都是在表现一种狂躁,一种自我欺骗与安慰,一种想嗜血却又怕嗜血的愚蠢。刀,是剥夺呼吸的武器,不是小孩子用来打架的玩具。
高中,也算青年的成熟期,好像一夜之间就明白很多事情。最记忆深刻的莫过于去学校前一天晚上,父亲很严肃的说:从明天开始,不再管你。是一种信任,还是一种放任?是一种自由,还是一种束缚?是一种解脱,还是一种成长?无法透彻。只是从高中开始,我就不喜欢去关注学校的事,而现在的回忆,也不去碰触高中,直至后来的大学,冒似都只有淡漠。人之间有淡漠,我的淡漠,始于我对环境的失落,对自己的落寞。于是写一些都不怎么懂的文字,不言苟笑,脱离群体,这样到大学毕业。来的来了,走的走了,七年,我没有留下什么,也没有带走什么。
说了这么多,很可笑,甚可怜。用二十七年时间,来解释浑噩两个字,代价着实太大。而明天,是这二十七年的一个临界点。记得看的小说里有一句话说:20岁之前,可以一无所有,但30岁之前,还浑浑噩噩,那就是造孽。
这篇文字,权当27岁生日,为27年的时光,做一个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