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绝的二胡

燥燥的午后，感觉是那样的倦慵，一丝丝的凉意穿风而来，在去学校的路上我机械地走着，又是一个劳累的下午啊！

传来一阵嘶哑的二胡声，我抬起头，才看见一个老人，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坐在学校门东边的路沿石上，声音正在从他手中幽幽地传出。他的前边有一个破搪瓷缸子，一把旧旧的二胡，该是他手中的二胡的兄弟了；他的右边有一个破袋子，该是他全部的家当了。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乞丐，让我驻足的是二胡那单调而嘶哑的乐音，还有那黝黑而纵壑的脸庞、如柴而干皲的双手、混浊而半闭的双眼。

我沉浸在这流浪的二胡的凄绝的声音中，仿佛看见了这个老人的衣食无着、他的无家可归、他的明天无所。他没有盯着自己的破搪瓷缸子，也没有关注来来往往的行人，他该是无所期盼了吧，因为他的搪瓷缸子是空的，他有的就是身边被风积聚的垃圾，红红白白的也煞是好看。可那幽幽怨怨的乐音传出的又是什么？他的哭泣？他的泪？还是他的哀伤？

我的心在一阵一阵地蹙缩，一阵阵地痛，就像是那嘶哑的二胡在撕扯着自己的心，撕得一片一片，在风中干去，然后飘走吹来，像极了他身边的那些垃圾。

我宁愿做他身边的垃圾，给他一丝问候，带走一点孤寂！

有几个学生在指指点点，“如果我们落败了”，“如果我们也成了乞丐”，看来学生也动情了。我们何须落败啊，我们现在不就是一个社会的乞丐吗？

我们辛辛苦苦地黑黑白白地挣命，究竟是为了什么？那像极了那脏脏的一角钱的东西，也是需要我们拼命地拉响自己这把破二胡，只是，这个老人的凄绝的二胡声响在了倦慵的午后，让行人动容，我们却只能让凄绝的嘶哑声响在自己的心里，撕扯自己的灵魂。

我，也是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破二胡的，就像他不知道嘶哑的拉扯能不能给自己带来一角的破钱，我也不知道自己拉扯二胡给我带来的是什么，但我知道，二胡的弦已经把我的心磨得血迹斑斑，

我不敢走近，我不能回头，我向学校踟蹰而去。他就是我自己啊！ 2007年5月10日